氯喹获 FDA 紧急使用授权，效果如何还需临床检验

美国 FDA 于周日对于氯喹和羟氯喹用于治疗新型冠状病毒疾病（COVID-19）发布紧急使用授权（EUA），在 COVID-19 大流行期间，允许医生使用磷酸氯喹或硫酸羟氯喹来治疗那些无法进行或参加临床试验的患者。该 EUA 仅限于从战略性国家储备（Strategic National Stockpile，SNS）供应的氯喹。美国卫生与人类服务部在新闻稿中表示，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和防备与应对助理部长办公室（ASPR）的生物医学高级研究与发展局（BARDA）等联邦机构正在共同计划临床试验。卫生部“已经接收了 Sandoz 捐赠的 3000 万剂硫酸羟氯喹和拜耳捐赠的 100 万剂磷酸氯喹。”

业界与公众对于这一 EUA 的颁布褒贬不一。此举获得白宫的大力支持，FDA 已允许纽约州测试对重症患者使用该药，并且一些医院已将氯喹添加到他们的治疗方案中。卫生部长 Alex Azar 表示“美国和世界各地的科学家已经确定了 COVID-19 的多种潜在治疗药物，包括氯喹和羟氯喹。”

但是科学家们一直对此表示怀疑，指出缺乏该药物对冠状病毒治疗有效性的数据，并担心将该药用于 COVID-19 会从其他需要氯喹用于已获批适应症治疗的患者身上夺走对该药的使用，因此呼吁 FDA 进行常规临床试验。有三名 FDA 官员表示，预计 FDA 的这一举动有助于获得更多捐赠，而且第二个 EUA 正在考虑之中，将允许更多制药商生产药品。

羟氯喹在美国上市主要用来治疗疟疾、狼疮和类风湿关节炎。最近一些投资人、电视记者甚至白宫顾问和特朗普总统将其吹捧为治疗 COVID-19 的有效药物。但是越来越多的狼疮和关节炎患者则抱怨表示，在持续短缺的情况下，他们无法根据处方拿到药，并且美国有报道称一些医生正在为自己囤积药物。此前 FDA 为了填补氯喹供不应求的情况，于一周前取消了对印度 Ipca 公司两个工厂羟氯喹原料药及制剂的进口禁令。但是紧接着印度政府于上周三宣布禁止任何羟氯喹原料药和制剂的出口。【印度加大力度降低对中国原料药的依赖，禁止羟氯喹出口 2020/03/28】

另外，联邦官员私下抱怨表示，特朗普对抗疟疾药物的过分关注分散了人们对于研究更有前景的治疗药物的注意。2015 至 2017 年间担任 FDA 代理首席科学家的 Luciana Borio 表示，“我想知道 FDA 是谁在完全缺乏科学证据证明氯喹/羟氯喹对 COVID-19 治疗的获益的情况下签署了这一 EUA。”

在当天白宫的冠状病毒工作组新闻发布会上，当特朗普总统被问及是否应等待更多氯喹用于治疗 COVID-19 的证据时，他强调，需要提高速度，并直言不讳表示与传染病专家 Anthony Fauci 存在意见分歧。Fauci 是为总统提供咨询意见的几名官员之一，他认为不应急于使用未经证实的药。特朗普还表示他对 FDA 的进展感到沮丧，“FDA表示将立即开始研究，可能需要一年的时间。我说，一年是什么意思？我们今晚就要让这个药出来。”

EUA 颁布标准及授权范围

之前，我们曾专文介绍过 FDA 的紧急使用授权（EUA）【公共卫生紧急情况下未批准药品的临时授权使用 2020/01/26】。EUA指由FDA在实际或潜在的紧急情况下对未获批准药品及已获批准药品的未获批准用途的紧急授权使用。其出台背景是在“911事件”后，作为《生物恐怖防疫计划法案》的关联部分，通过修订美国药品法第564节，授权FDA在美国公众和军队因生物、化学、辐射和核剂的攻击引发严重威胁生命的疾病和安全紧急情况下，批准特定药物、生物制品和医疗器械紧急用于疾病的诊断、治疗和预防，以加强对公众健康的保护。EUA可豁免一些通常的监管要求：

• 豁免知情同意或伦理委员会审批。2009-2010年甲流突发期间，EUA允许使用未获批准的静脉注射用帕拉米韦，未经知情同意或伦理委员会审批。

• 允许未经许可的供应商配送处方药品，例如，通过邮政运营商直接递送口服抗生素。

• 延长效期来缓解药品短缺问题，例如，一些地区缺乏达菲口服液，FDA允许发放通过测试的过期批次药品。

• 扩展处方指南，例如，将达菲的使用纳入1周岁以下的儿童。

EUA是针对具体产品的，此次 FDA 颁发的 EUA 针对磷酸氯喹和硫酸羟氯喹两个药，下面我们来看看 EUA 授权书中关于颁发标准和授权范围是如何描述的：

颁发授权的标准

我（FDA 首席科学家）的结论是，按照本信第II 节的授权范围中所述进行给药时，紧急使用磷酸氯喹和硫酸羟氯喹治疗 COVID-19 符合根据《联邦食品、药品和化妆品法案》第 564(c) 节签发授权的标准，因为：

1. SARS-CoV-2 可能会对感染该病毒的患者造成严重或威胁生命的疾病或症状，包括严重的呼吸道疾病；

2. 根据 FDA 可获得的全部科学证据，有理由相信，磷酸氯喹和硫酸羟氯喹可能有效治疗 COVID-19，并且在本授权书所述条件下使用时，当用于治疗 COVID-19 时，磷酸氯喹和硫酸羟氯喹的已知和潜在获益超出了此类产品的已知和潜在风险；

3. 除紧急使用磷酸氯喹和硫酸羟氯喹治疗 COVID-19 之外，没有足够的经批准的可用替代药物。

授权范围

磷酸氯喹的授权使用需在以下范围内：

• 未经 FDA 批准用于任何适应症的磷酸氯喹。

• 磷酸氯喹必须由医务人员凭持证从业人员的有效处方给药。

• 磷酸氯喹只能用于治疗体重 50 公斤或以上的成年或青少年患者，这些患者因 COVID-19 住院并且不能或无法参与临床试验。

硫酸羟氯喹的授权使用需在以下范围内:

• 经 FDA 批准用于其它适应症并附有FDA批准的标签和授权使用说明书的FDA批准的硫酸羟氯喹。

• 硫酸羟氯喹必须由医务人员凭持证从业人员的有效处方给药。

• 硫酸羟氯喹只能用于治疗体重 50 公斤或以上的成年或青少年患者，这些患者因 COVID-19 住院并且不能或无法参与临床试验。

另外，FDA 在授权书中也承认，关于在 COVID-19 背景下使用磷酸氯喹或硫酸羟氯喹是“基于有限的体外研究和病案体系中的传闻临床数据。……FDA 鼓励开展和参与随机对照临床试验，这些试验可能会提供有关这些产品治疗 COVID-19 有效性的证据。”

究竟磷酸氯喹和硫酸羟氯喹的效果如何，还需金标准随机对照临床试验来检验，但在大流行的紧急状况下，发布 EUA 可能是当前权衡后的最优选择。回过头来看看 2009 年 FDA 在应对 H1N1 流感时授权的 EUA，事后总结起来同样有经验有教训。2009-2010 年，为应对H1N1流感 , FDA发布了23个产品的 EUA：3个为抗病毒药品，1个为个人呼吸防护装置， 19个诊断测试试剂。其中的3个抗病毒药品中 , 包括了1个未获批准药品帕拉米韦静脉注射液，及2个已批准药品但未获批准用途的：磷酸奥司他韦和扎米那韦 , 为研究EUA提供了较为丰富的案例。具体经验和挑战，请参见“医药产品紧急使用授权”《中国新药杂志》2013年第22卷第4期393-401页。

作者：识林-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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